约翰·邦帕斯·卡尔霍恩(John Bumpass Calhoun)于1917年出生,毕业于弗吉尼亚理工学院,后在普林斯顿大学获得了心理学博士学位。他曾在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和约翰·霍普金斯大学担任研究员和教授,并在1973年当选为国家科学院院士。卡尔霍恩是一位多产的科学家,他在行为生态学、行为遗传学和动物行为学等领域做出了许多重要贡献。然而,他最著名的实验还是在20世纪60年代进行的“25号宇宙实验”。
起初,卡尔霍恩只是想研究老鼠的繁殖极限。于是,他在一块林地上建立了第一个鼠城——“美好的乐园”(The Beautiful Ones)。在美好的乐园中,卡尔霍恩提供了充足的水和食物,场地的极限是能容纳5000只老鼠的正常生活。老鼠可以自由活动,除了四周有严密的阻挡,老鼠只能在鼠城里活动。
卡尔霍恩在鼠城里放了5只怀孕的母鼠。挪威大鼠的繁殖能力非常强,每年能产6-8胎,一胎起码10只幼鼠。根据卡尔霍恩的估计,不到一年鼠城就会“鼠满为患”。然而,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5只怀孕的母鼠产崽后并没有开启疯狂生育模式,整个鼠群始终维持在150只左右,从未超过200只。
一开始,卡尔霍恩没有怀疑老鼠,而是怀疑场地有问题。然而由于经费的限制,他无法找到更好的场地,实验只能草草结束。5年后,卡尔霍恩凭借着心理学博士学位和自己的相关研究成果,成功进入了美国国家心理健康部(NIMN)。在那里,卡尔霍恩组建了自己的研究团队,并得到了更多的经费和资源支持。在那里,卡尔霍恩建立了他的第二个鼠城,而在第二个鼠城,古怪的事情发生了。
人造乌托邦
第二鼠城是一个规则的方形场地,长4.5米,宽3米,中间被电网分成四个区域,但有三座小桥将四个区域串联起来。其中第一和第四区域只与一个区域连通,而第二和第三区域则与两个区域连通。每个区域都有高层豪宅,老鼠们可以通过螺旋楼梯自由进出。和第一鼠城一样,第二鼠城也有不限量的食物和水提供,老鼠们完全不必为生活奔波。
在这个实验中,卡尔霍恩直接放了三十对老鼠进去。很快,种群数量就繁殖到了80只,远超过第二鼠城的极限容量40只,于是“战争”爆发了。公鼠之间互相决斗,很快分出胜负,那些获胜的公鼠成了高等公鼠,它们强占了更多的母鼠,而输掉的公鼠则只能过上东躲西藏的生活,成为所谓的低等公鼠。
最终结果令人毛骨悚然:第一和第四区域成为高等公鼠的“皇宫”,后宫“妃子云集”,还有少量主动示弱的低等公鼠存活。而第二和第三区域则成为大量低等公鼠的聚集地,它们挤在这里,根本不敢染指“皇宫”。奇怪的是,即便高等公鼠不在,那些主动示弱的公鼠也再不敢染指“妃子”。相反,它们会尝试与高等公鼠交配,而高等公鼠也不拒绝。
实验进行到后期,整个鼠群出现了更为撕裂的失控事件。公鼠们出现双性恋甚至同性恋的倾向,而母鼠们由于社交活动变多又随时可能遭受“强暴”,因此疏于对幼鼠的照顾,到了后期更是出现虐杀幼鼠的情况。最后阶段幼鼠的死亡率高达95%以上,鼠群几乎停止了繁衍。眼看最后的灭亡不可避免,卡尔霍恩及时停止了实验,并将鼠群最后阶段的一系列异常行为称为“行为沉沦”。
行为沉沦现象引起了美国国家心理健康部门的重视,卡尔霍恩获得了更多的经费,技术更为完善的第三个鼠城——25号宇宙(Universe 25)应运而生。
25号宇宙实验
25号宇宙的场地不大,整体面积不到3平方米,围栏高1.4米。内设16个鼠宅,有16个隧道连接着住所、食物和水。与前两个鼠城一样,这里的食物和水也完全充足,甚至老鼠出现受伤生病也可以得到及时救治,设计容纳极限为3800只老鼠。可以说除了空间有限外,25号宇宙没有任何缺点,是一个老鼠界的天堂。
最开始,8只成对的大鼠入住,卡尔霍恩依然让它们自由繁衍。在几个月的繁殖后,鼠群数量开始以55天为周期翻倍,但在315天时,鼠群出现了行为沉沦的现象。
强壮的公鼠霸占了16座住宅,将其余公鼠驱赶到了中央广场。低等公鼠中的一部分出现暴躁攻击同类的行为,而被攻击者(同样是低等公鼠)却根本不敢还手。此外,母鼠也出现了第二鼠城曾出现过的疏于照顾、甚至虐杀幼鼠的行为。到560天时,种群数量增长到巅峰的2200只,但此后开始了急速下降。
母鼠丧失母性,幼鼠大量夭折。低等公鼠欲望低下,不参与争斗和交配,每天只顾着梳毛打扮,此外就是吃饭喝水睡觉。卡尔霍恩认为,鼠群已经崩溃,按照预计将在1800天左右彻底灭亡。他将这些老鼠放到新环境时,这些老鼠仍然保持着过去的生活习惯,并完全不尝试与正常的母鼠交配,25号宇宙的鼠群注定了灭亡之路。
25号宇宙预示着什么?
卡尔霍恩的实验被称为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实验之一,因为他的实验令人想到了人类社会。在实验中,老鼠们没有生存压力,就会经历一段数量暴增的繁殖期,但当数量到达一定程度时,鼠群内部就会出现斗争。
高等公鼠们霸占了最好的生存资源,而低等公鼠最开始也出现两种类型,一种是暴虐的施暴者,一种是默不作声被欺负的老实鼠。由于生存无虞,无论是高等公鼠还是低等公鼠都逐渐失去了争斗的欲望,进而出现行为沉沦的现象,它们没有繁殖欲望、只顾着打扮自己,最终整个鼠群灭亡。